朱一龙的反义词
由朱一龙主演的电影《人生大事》于6月24日上映,目前票房已经突破5亿元,成为今年春节档后票房最高的国产片。朱一龙在这部影片中实现了“毁容式”演技,粉丝心目中他那原本温润如玉、文质彬彬的气质全然不见,成为了一个充满江湖气的“街溜子”——寸头、碎胡茬、耳朵夹烟,大金链子、花衬衫、人字拖,操着一口纯正的武汉方言。朱一龙在片中饰演的是刚刚刑满释放当起殡葬师的莫三妹,人称“三哥”。莫三妹与孤儿小文的相遇,上演了一段温暖治愈的彼此救赎故事。
莫三妹这个角色是朱一龙过往表演中突破最大的,他几乎是朱一龙本人的反义词。该片导演刘江江首次见到朱一龙时,感到心凉了半截。因为在眼前这个“安静、优雅、漂亮、礼貌”的演员身上,无论如何都找不到“社会人”三哥的影子。而当正式开拍,刘江江惊奇地发现,朱一龙像是脸上有张“脸谱”,“哗一撕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”
他给这个角色注入了许多小动作设计作为支撑。用衣服擦嘴,把烟盒弄瘪,打电话时缩着脖子,拿火盆里燃烧的纸钱点烟,把脚踩在方向盘上发微信语音,想装有文化时,就把纯正的武汉话说成“弯管子普通话”。痞气、奔放、豪爽、野性,嬉笑怒骂完全外显,让人忘记了那个以前在镜头前脆弱忧郁如小鹿一般的朱一龙。
影片最后莫三妹给父亲入殓的那场戏,不同的机位、不同的景别拍摄,朱一龙的眼泪都精确准时地从左眼角流下来。刘江江说,“是勤奋、天赋加上经验,才能有这种成色的表演。”
朱一龙说,现在的他在表演中学会了松弛,“不再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。”这次他还跟完了《人生大事》的后期剪辑,和导演一帧一帧地聊,因为他想去了解“怎么表演得更准确,怎么减少表演垃圾,怎么更高效地塑造和表现人物”。扎实的表演,出色的票房,让朱一龙的粉丝们又能够扬眉吐气一番了。
朱一龙是正经八百的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科班出身,如果没有网剧《镇魂》,他很可能这辈子不会和“流量”沾上边。早在2009年,朱一龙就踏入了电影圈,只是那时的他拍的是一些低成本的数字电影,只能在电视台播出,无法在大银幕呈现。为了给自己争取表演机会,朱一龙开始学着写“小作文”给导演发短信自荐。生性害羞腼腆的他,为了编辑一条短信可能要花一天的时间,思索怎样能在委婉中透出诚恳,又不至于表现得太急切。后来,他争取到了《芈月传》中嬴稷的角色,开始获得了一定的关注度。然后接连出演了两部武侠剧,在《新萧十一郎》中饰演连城璧,《新边城浪子》中饰演傅红雪。为了效果逼真,表演瘸腿时,他直接往鞋子里塞石子;表演负伤时,他直接把血浆咽下再呛出来。
2018年《镇魂》播出,让朱一龙从原本稳妥而缓速的小道上突然岔了出去,驶上车流拥挤的高速公路。他开始在各大数据榜单上位居前列,一时之间被称为“新四大流量”之一。当一个实力派演员拿到了流量明星的剧本,朱一龙在繁华迷人眼的名利场上显得有些异类。
按照惯例,演员在大爆之后公司都要更换经纪人。而不轻易出头的朱一龙,则为了留住先前的经纪人李婵硬气了一回,在微博向她喊话:“千山万重,不离不弃,为了理想”。驶上高速公路的朱一龙,还是保持着过去的节奏。从一个剧组到下一个剧组,除了和表演相关的活动之外,很少站在聚光灯下。他几乎不参加综艺节目,广告代言也不像其他流量明星那般接到手软。在接受采访时,除了表演和角色之外,很难从他的嘴里抠出来其他东西。面对粉丝的热情和土味情话,他会不知所措,涨红脖子。“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挺无聊的人,那我承认,我就是挺无聊的。但我不担心,只要我演的角色不无聊就行了。”他要求自己,既不过分在意质疑的声音,也要自我警惕赞扬的声音。
在《镇魂》之后的上升爆发期,他扎进《重启之极海听雷》的剧组拍了六个月的戏。拍《叛逆者》时,他进行高强度训练减重,瘦到脱相。为了演好林楠笙肺部中枪的那场戏,他看尘肺病人纪录片揣摩哮鸣声,并且连着两天没有睡觉,演出了九死一生的感觉。拍灾难片《峰爆》时,他不间断训练了20多天攀岩。可这些在朱一龙看来不足为外人道,“甚至过多去讲的时候,有种本末倒置的尴尬。”他说,“我的工作就是让大家去相信这些角色。”
对于其他流量演员来说,大家担心他们能不能当好演员。而对于朱一龙来说,他的演技是无须担心的,大家比较担心的是他能不能当好流量明星。朱一龙对表演反复表达过自己的敬畏心,而对于人气光环,他似乎有些畏惧感。“演员还是得躲在角色背后,你只有在角色背后,才有生活的空间,才能存活下来。演员的个人魅力一旦大于角色,那很可怕。”朱一龙喜欢将自己藏在角色背后,“我不用告诉别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,那不重要,重要的在于你完成每个作品之后,他们知道这个角色是什么样的,对我来说就是挺好的一件事情。”他很清醒地认识到,“红”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,但是作品不会。“在中国电影史、电视剧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”,这是他为数不多但至关重要的野心。
刘雨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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